意难平江河湖海

很怕来不及道别就突然离开

快穿之白居过隙(花裴番外)


繁花远客

  愿此时,相安好,万里江山未曾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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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裴文德一身戎装,自寝殿外的大理石阶上快步走过。他的披风微扬,几乎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待走到殿门外,门口守着的宫人齐齐下跪,裴文德不耐烦地一挥手,一位太监卑躬屈膝地走上前来。
  
  
  
  
  
  
  “听说陛下龙体欠安,染了风寒,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裴文德语气平静,气势却极其可怕,一时之间,竟是压得这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低着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模样。
  
  
  
  
  
  
  “将、将军……是陛下说,一定要见你的。”领头的太监颤抖着回答。
  
  
  
  
  
  
  “明日便要出征,见什么见。”
  
  
  
  
  
  裴文德脸色一沉,又想起自己之前和花无谢吵架的事情。
  
  
  
  
  
  
  是的,花无谢这个天天喊着“裴裴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奶狗,居然有一天敢跟裴文德顶嘴吵架了,实在是勇气可嘉。
  
  
  
  
  
  
  原因其实是边疆地区的游牧民族,缺粮少米,屡次突破边境进城掠夺,甚至在城外驻扎大军,一副随时要打进去的样子。
  
  
  
  
  
  
  这么明显且嚣张的挑衅,裴文德要是装作没看见,他也就不是那个沉迷暴力拆迁正面刚的缉妖司首领了。
  
  
  
  
  
  
  但就当他准备领军出征时,花无谢知道却是不干了。
  
  
  
  
  
  
  打仗那是多危险的事啊!他们朝廷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将军,为什么非得裴文德去?
  
  
  
  
  
  
  可是花无谢的意见,在裴文德这儿基本就等于没有。任他怎么撒泼打滚耍赖卖萌的,裴文德都是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去。
  
  
  
  
  
  
  结果这才刚打点好所有事务,裴文德在军中就接到了花无谢生病的消息。尽管知道有大半的可能性是他装的,裴文德却还是没办法将他不放在心上,连夜就从城外直接赶了回来。
  
  
  
  
  
  
  这会儿裴文德也不跟他计较吵架的事了,上来就急着看他病情如何。挥退身侧的宫人,裴文德沉着脸,一脚踹开寝殿的木门。
  
  
  
  
  
  
  这一举动可把周围人都给吓坏了,打着抖就齐刷刷跪了下去,倒不是因为裴文德踹门这大不敬的举动,而是担心哪里惹怒了他。要是惹怒了这位大人,可就真的在这宫里混不下去了。
  
  
  
  
  
  
  寝殿内没有点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仅凭窗棂外照射进的一点月光,裴文德依稀可以看见床上鼓鼓囊囊地拱起了一个小包,里面的人似乎是在生气,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裴文德见了,心生无奈。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天天这样。”
  
  
  
  
  
  
  床上的人动也不动。
  
  
  
  
  
  
  “……别闹脾气了,皇上,我不去了好不好。”
  
  
  
  
  
  
  还是不动。
  
  
  
  
  
  
  裴文德上前两步,小声说道:“我让人给你做你喜欢的桂花糖好不好?也不为你昨晚的事跟你闹脾气了。”
  
  
  
  
  
  
  顿了顿,裴文德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还不是因为你平常太没节制……”
  
  
  
  
  
  
  “大人。”裴文德正好声好气地哄着人,就听见自己传消息的侍卫在寝殿外出声道。
  
  
  
  
  
  
  “何事?”裴文德皱起眉,“我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别打扰我的吗?”
  
  
  
  
  
  
  “启禀大人,”那信使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担心裴文德听了消息发怒,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边境刚刚接到消息,皇上领兵三千,两天前从城门外出去了。现在……似乎已经全军覆没,皇上也被俘虏了!”
  
  
  
  
  
  
  两天前,正是花无谢与裴文德大吵一架,裴文德搬出寝宫的时候。
  
  
  
  
  
  
  裴文德快步回到床边,猛的将被子一掀———
  
  
  
  
  
  
  
  “花无谢!!!”
  
  
  
  
  
  
  “啊啾!”远在边域地区的花无谢大声地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拿起一根叉着羊肉的木棍,将他递给身旁的可汗,“呐,给朕烤了,快点。”
  
  
  
  
  
  
  下午刚刚被花无谢打得落花流水的蒙古可汗愁眉苦脸地接过,一边放到一旁的火上炙烤,一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汉人皇帝……你,赢了我,为什么,不回去?还要我,说你被我,俘虏了,要我,排兵布阵。”
  
  
  
  
  
  
  花无谢目不转睛地盯着火上的羊肉,突然推了推他的手臂催促道:“快快快,该翻面刷油了。”
  
  
  
  
  
  
  蒙古可汗无语照做,又问了一遍。
  
  
  
  
  
  
  花无谢在火光中沉默地看着他,鼓了鼓脸,郁闷地用流利的蒙古语回答道:
  
  
  
  
  
  
  “你说你都输了,咋还那么多问题呢。谁赢了听谁的知不知道?”
  
  
  
  
  
  
  蒙古可汗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听了,十分委屈地缩在角落里继续烤肉。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以后我会让人给你们提供食物和药物,也会同意开放坊市通商的。”花无谢拿起一串羊肉,满意地吃了起来。
  
  
  
  
  
  
  “那你、干嘛、还不走?”
  
  
  
  
  
  
  “我在等人来接我啊,”花无谢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看着星空,仓鼠似的嚼着嘴里的肉,“那个人有那——么好,只要知道我被俘虏了,他就一定回来救我的!”
  
  
  
  
  
  
  “我的蒙古兵,很厉害。”蒙古可汗接道。
  
  
  
  
  
  
  “嘁。”花无谢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蒙古可汗顿时又郁闷了:“那你,你也不需要人救啊。”
  
  
  
  
  
  
  “……多嘴,”花无谢翻了个白眼,咽下最后一口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你不懂,这个世界上啊,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你就不会想要努力了。”
  
  
  
  
  
  
  “就算是知道自己不需要帮助,也喜欢看那个人宠着自己,保护自己的样子啊!”
  
  
  
  
  
  
  花无谢抬头看着辽阔的星空,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一般。草原上的等吹起他的长发,花无谢倒映着繁星的清澈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
  
  
  
  
  
  
  “他快来了吧。”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草地上突然传来金戈相撞的声音,混乱骤起,蒙古兵排列整齐的队伍被瞬间冲散。
  
  
  
  
  
  
  蒙古可汗连忙拿起武器,大吼着让骑兵后退防守。
  
  
  
  
  
  
  花无谢眼眸笑得弯弯的,岿然不动站在原地。
  
  
  
  
  
  
  一片兵荒马乱中,骤然冲出一名骑着白马,英明神武的银盔将领。他直直地朝着花无谢的方向冲来,仿佛身边的火光与士兵都不存在一般。
  
  
  
  
  
  
  “裴裴——!”花无谢大声喊道。
  
  
  
  
  
  
  裴文德用力一扯缰绳,白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稳稳地落回了原地。
  
  
  
  
  
  
  裴文德静静地看着花无谢,突然把手上的剑一下丢在地上,翻身下马。
  
  
  
  
  
  
  “裴……”花无谢张开手臂,正要迎接他,就被裴文德重重地捶了一拳小腹。
  
  
  
  
  
  “呜……”花无谢疼得弯下腰,刚想装装可怜求他原谅,但当他看看裴文德通红的眼眶时,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无谢……你吓死我了!”裴文德猛的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我都在想着,你要是死了,我怎么都得把你的尸骨带回我们家……”
  
  
  
  
  
  
  花无谢紧紧地抱住他,心里满满地都是后悔。
  
  
  
  
  
  
  他太低估自己在裴文德心里的位置了,一想到裴文德知道他身处险境心里有多害怕,花无谢就想打自己几巴掌。
  
  
  
  
  
  
  “对不起裴裴,我以后不敢了。”花无谢有些慌乱,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怕你遇到危险……”
  
  
  
  
  
  
  “那我就不怕你遇到危险了吗?”见到花无谢安然无恙,裴文德又恢复了那种清冷理智的模样,“花无谢,你下次再这样,我就……”
  
  
  
  
  
  
  裴文德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他的。
  
  
  
  
  
  
  对这个人,自己终究是舍不得的。
  
  
  
  
  
  
  “跟我回去。”裴文德扯住花无谢的衣领就往马边拽。
  
  
  
  
  
  
  “裴裴,那这些蒙古兵……”
  
  
  
  
  
  
  “什么兵?”裴文德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蒙古可汗,“你还要打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投降,投降。”蒙古可汗真的是被他们打怕了,原本以为花无谢这样诡计多端的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厉害的在这儿等着他。
  
  
  
  
  
  
  他精心设计的阵法,人家看都不看,直接就给强拆了。
  
  
  
  
  
  
  不敢动不敢动。
  
  
  
  
  
  
  见没人有意见了,裴文德一瞪花无谢,把他扯到了马上,跑到了一个离营地较远的地方。
  
  
  
  
  
  
  由于离得太远,停止交战开始收拾的士兵们只能依稀听见几句随风飘来的破碎的话语。
  
  
  
  
  
  
  “以后还这样吗?”
  
  
  
  
  
  
  “不……不敢了……”
  
  
  
  
  
  
  “这次先饶过你,以后不许跟我吵架……”
  
  
  
  
  
  
  “好,那我……还是可以的吧…”
  
  
  
  
  
  
  “别在……这里。”
  
  
  
  
  
  
  “又没人敢过来……”
  
  
  
  
  
  
  “嗯……”
  
  
  
  
  
  
  接下来的,他们就不敢再听了。
  
  
  
  
  
  
  求生欲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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